遇到“此路不通”路牌,會走別的路,還是繼續走看看?我一般會走幾步探個究竟。真的不通了,再走回頭吧。接二連三的不順和不通,令人洩氣。然而,堅持走下去還是能到達終點的。
雨停了,心血來潮來到熟悉的道風山入口—排頭村。石級樓梯濕滑,空氣悶熱得像要堵塞住全身毛孔。走了一小段,迎面而來的一個女士對我說:“前面有好多馬騮呀!”我在她匆忙離去的背影送出一句“哦,唔該!”猶豫著是否要繼續前行。不過,既然去年一個人膽顫心驚地在金山郊野公園路過一百多隻馬騮都沒事,今次應該也ok吧!(可是今次沒有帶行山仗)選擇來了,因為怕馬騮而打退堂鼓也說不過去,就戰戰兢兢地“期待”馬騮的出現。果然,十幾隻馬騮就在窄路的欄杆上自由活動,有些還在路邊跑跳,樹上也倒掛了幾隻,完全進入了馬戲團世界。我心跳加速,肌肉緊繃,視線不敢碰上牠們,特別是幾隻老大背者小的在欄杆與我並肩同行,直視牠豈不是找死?不徐不疾地輕步穿越馬戲團的範圍,才放下心頭大石。來過道風山三次,從沒見過馬騮出現,怎麼突然會冒出來的?
以往在昇天屋有一條捷徑直接上到大十字架,今天欄杆上卻掛著“此路不通,遊客止步”。可是,上面一個大叔緩步下來,使我懷疑是否真的不通,就踏步上去看看。怎料一個鐵閘深鎖,只好原路下來。一年多沒來道風山了,怎麼變得那麼陌生了。遊人只可以從正門進入,只好繞著柏油路走正道了。
第一次來到正門,古色古香的漢語基督教文化研究所把我帶進另一個道風山的世界,從未踏足這個角落,真懷疑自己之前都沒有把道風山走遍。燈柱上寫著“道風山基督教墳場”,敲中心坎的呼召。上幾次我應該是瞎了眼,完全不知道道風山有墳場。對墳場有一種難解的情意結,馬上下樓梯去尋找墓碑了。遠望大門關著,以為希望落空了,走到門口看到沒有鎖上,告示牌只提醒遊人進去後關門以防野豬出沒。
那種熟悉的感覺回來了,下雨天獨自在一排排墓碑裡踱步,寂靜的空氣中散發著桂花的飄香,與去年在靜修院花園聞到的香味一樣,瀰漫著淡淡的幽雅清靜。3年前的一個黃昏,走訪雅典的墳場,雨突然傾盆而下,我還是撐著傘慢慢欣賞一行行雕刻如神殿的瑰麗墓碑,只是那天沒有桂花香相伴。
走到一張滿臉笑容女士的墓碑前,碑文刻著“因我什麼時候軟弱,什麼時候就剛強了。”《歌林多前書12:10》這就是我現在的寫照。疫苗通行證使我生活在另一個平行時空,也進入與世隔絕的境界。如果不是偶爾寫寫幾個字,可能死了也沒人發現。在這個軟弱的時間,內心卻更強壯。或許,這就是神交給我的功課吧!走基督教墳場,墓碑上的經文是死者的座右銘,或者是人生的啟迪,那也是對生者的鼓勵話語,起碼我相信今天看到的話語是對著我說的。
走回正門,附近有蓮花洞,一直都想參觀,便跟著路牌走去。可是洞口鎖著,只能在外面走走。神殿外的建築物全部關門了,門上面都貼著要有疫苗通行證才能進去。基督教的教會或教堂的設立,就是開放給任何人進去聚會和聽道,包括未信者和信眾。如今,宗教場所被人為的通行證捆綁了,把未打針的人拒之門外,不知道神有什麼感受呢?
沿著石梯一步步朝著生命之門走去,穿過去就看到大十架。雖然已經不陌生了,但是心裡浮現一句“耶穌說:我就是道路、真理、生命。”從正門一路走來,踏足從未見過的角落,重新遇上道風山的一切。雨水把過去對道風山的記憶洗刷乾淨,灌注新的畫面,沒有遊客的十架下,只剩下我和上帝的連繫。在感恩亭內祈禱,雨聲像神的話語有節奏地回應我的禱告,溫柔得令人想躺下來。
下山擔心著又要路過一群馬騮,又要進入戒備狀態。不過,在迴旋處我走錯方向,直到一些村屋旁發覺不對勁才看地圖,發現那條車路竟然可以去到希爾頓,真的錯有錯著。來了那麼多次道風山,還是第一次這樣離開,可謂另闢蹊徑。
上帝關了一扇窗,就會開另一扇窗;上帝堵住了一條路,就會開通另一條路。人生總會遇到很多“此路不通”的路牌,現在不通也不代表永遠不通。就算不通,走另一條路也會看到不一樣的風景。在路上,有人會提醒,有路牌會指示,有障礙物會引起你的恐懼,每個選擇都是一個考驗,也是一個關卡。今天,只要我因為路人的一句話而回家,那道風山就永遠是記憶裡的道風山。一個只有兩三個遊客的道風山,涼風貫穿叢林,蟬鳴歌頌天國,堆砌著生命通往十架的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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